以绢素或四幅或六幅,分布写之,陈诸座隅,则茶之源、之具、之造、之器、之煮、之饮、之事、之出、之略,目击而存,于是《茶经》之始终备焉。
翼而飞,毛而走,去而言,此三者俱生于天地间。饮啄以活,饮之时,义远矣哉。至若救渴,饮之以浆;蠲忧忿,饮之以酒;荡昏寐,饮之以茶。茶之为饮,发乎神农氏,间于鲁周公,齐有晏婴,汉有扬雄、司马相如,吴有韦曜,晋有刘琨、张载、远祖纳、谢安、左思之徒,皆饮焉。滂时浸俗,盛于国朝,两都并荆俞间,以为比屋之饮。饮有粗茶、散茶、末茶、饼茶者,乃斫,乃熬,乃炀,乃舂,贮于瓶缶之中,以汤沃焉,谓之茶。或用葱、姜、枣、橘皮、茱萸、薄荷之等,煮之百沸,或扬令滑,或煮去沫,斯沟渠间弃水耳,而习俗不已。于戏!天育万物皆有至妙,人之所工,但猎浅易。所庇者屋屋精极,所着者衣衣精极,所饱者饮食,食与酒皆精极之。茶有九难:一曰造,二曰别,三曰器,四曰火,五曰水,六曰炙,七曰末,八曰煮,九曰饮。阴采夜焙非造也,嚼味嗅香非别也,膻鼎腥瓯非器也,膏薪庖炭非火也,飞湍壅潦非水也,外熟内生非炙也,碧粉缥尘非末也,操艰搅遽非煮也,夏兴冬废非饮也。夫珍鲜馥烈者,其碗数三;次之者,碗数五。若坐客数至,五行三碗,至七行五碗。若六人已下,不约碗数,但阙一人而已,其隽永补所阙人。
其造具,若方春禁火之时,于野寺山园丛手而掇,乃蒸,乃舂,乃以火干之,则又棨、朴、焙、贯、相、穿、育等七事皆废。其煮器,若松间石上可坐,则具列,废用槁薪鼎枥之属,则风炉、灰承、炭挝、火策、交床等废;若瞰泉临涧,则水方、涤方、漉水囊废。若五人已下,茶可末而精者,则罗废;若援藟跻岩,引縆入洞,于山口灸而末之,或纸包合贮,则碾、拂末等废;既瓢碗、䇲、札、熟盂、醝簋悉以一筥盛之,则都篮废。但城邑之中,王公之门,二十四器阙一则茶废矣!
三皇炎帝。神农氏。周鲁周公旦。齐相晏婴。汉仙人丹丘子。黄山君司马文。园令相如。杨执戟雄。吴归命侯。韦太傅弘嗣。晋惠帝。刘司空琨。琨兄子兖州刺史演。张黄门孟阳。傅司隶咸。江洗马充。孙参军楚。左记室太冲。陆吴兴纳。纳兄子会稽内史俶。谢冠军安石。郭弘农璞。桓扬州温。杜舍人毓。武康小山寺释法瑶。沛国夏侯恺。馀姚虞洪。北地傅巽。丹阳弘君举。安任育。宣城秦精。敦煌单道开。剡县陈务妻。广陵老姥。河内山谦之。后魏琅琊王肃。宋新安王子鸾。鸾弟豫章王子尚。鲍昭妹令晖。八公山沙门谭济。齐世祖武帝。梁·刘廷尉。陶先生弘景。皇朝徐英公绩。 《神农·食经》:“茶茗久服,令人有力、悦志”。 周公《尔雅》:“槚,苦茶。”《广雅》云:“荆巴间采叶作饼,叶老者饼成,以米膏出之,欲煮茗饮,先灸,令赤色,捣末置瓷器中,以汤浇覆之,用葱、姜、橘子芼之,其饮醒酒,令人不眠。” 《晏子春秋》:“婴相齐景公时,食脱粟之饭,灸三戈五卯茗莱而已。” 司马相如《凡将篇》:“乌啄桔梗芫华,款冬贝母木蘖蒌,芩草芍药桂漏芦,蜚廉雚菌荈诧,白敛白芷菖蒲,芒消莞椒茱萸。” 《方言》:“蜀西南人谓茶曰葭。” 《吴志·韦曜传》:“孙皓每飨宴坐席,无不率以七胜为限。虽不尽入口,皆浇灌取尽,曜饮酒不过二升,皓初礼异,密赐茶荈以代酒。” 《晋中兴书》:“陆纳为吴兴太守,时卫将军谢安常欲诣纳,纳兄子俶怪纳,无所备,不敢问之,乃私蓄十数人馔。安既至,所设唯茶果而已。俶遂陈盛馔珍羞必具,及安去,纳杖俶四十,云:‘汝既不能光益叔父,柰何秽吾素业?’” 《晋书》:“桓温为扬州牧,性俭,每燕饮,唯下七奠,拌茶果而已。” 《搜神记》:“夏侯恺因疾死,宗人字苟奴,察见鬼神,见恺来收马,并病其妻,着平上帻单衣入,坐生时西壁大床,就人觅茶饮。” 刘琨《与兄子南兖州刺史演书》云:“前得安州干姜一斤、桂一斤、黄芩一斤,皆所须也,吾体中溃闷,常仰真茶,汝可置之。” 傅咸《司隶教》曰:“闻南方有以困蜀妪作茶粥卖,为帘事打破其器具。又卖饼于市,而禁茶粥以蜀姥何哉!” 《神异记》:“馀姚人虞洪入山采茗,遇一道士牵三青牛,引洪至瀑布山曰:‘予丹丘子也。闻子善具饮,常思见惠。山中有大茗可以相给,祈子他日有瓯牺之余,乞相遗也。’因立奠祀。后常令家人入山,获大茗焉。” 左思《娇女诗》:“吾家有娇女,皎皎颇白皙。小字为纨素,口齿自清历。有姊字惠芳,眉目粲如画。驰骛翔园林,果下皆生摘。贪华风雨中,倏忽数百适。心为茶荈剧,吹嘘对鼎䥶。” 张孟阳《登成都楼诗》云:“借问杨子舍,想见长卿庐。程卓累千金,骄侈拟五侯。门有连骑客,翠带腰吴钩。鼎食随时进,百和妙且殊。披林采秋橘,临江钓春鱼。黑子过龙醢,果馔逾蟹蝑。芳茶冠六情,溢味播九区。人生苟安乐,兹土聊可娱。” 傅巽《七诲》:“蒲桃、宛柰、齐柿、燕栗、峘阳黄梨、巫山朱橘、南中茶子、西极石蜜。” 弘君举食檄:寒温既毕,应下霜华之茗,三爵而终,应下诸蔗、木瓜、元李、杨梅、五味橄榄、悬豹、葵羹各一杯。孙楚歌:‘茱萸出芳树颠,鲤鱼出洛水泉,白盐出河东,美豉出鲁渊。姜桂茶荈出巴蜀,椒橘、木兰出高山,蓼苏出沟渠,精稗出中田。’” 华佗《食论》:“苦茶久食益意思。” 壶居士《食忌》:“苦茶久食羽化。与韭同食,令人体重。”郭璞《尔雅注》云:“树小似栀子,冬生叶,可煮羹饮,今呼早取为茶,晚取为茗,或一曰荈,蜀人名之苦茶。” 《世说》:“任瞻字育长,少时有令名。自过江失志,既下饮,问人云:‘此为茶为茗?’觉人有怪色,乃自分明云:‘向问饮为热为冷?’” 《续搜神记·晋武帝》:“宣城人秦精,常入武昌山采茗,遇一毛人长丈余,引精至山下,示以丛茗而去。俄而复还,乃探怀中橘以遗精,精怖,负茗而归。” 晋四王起事,惠帝蒙尘,还洛阳,黄门以瓦盂盛茶上至尊。 《异苑》:“剡县陈务妻少,与二子寡居,好饮茶茗。以宅中有古冢,每饮,辄先祀之。二子患之曰:‘古冢何知?徒以劳。’意欲掘去之,母苦禁而止。其夜梦一人云:吾止此冢三百余年,卿二子恒欲见毁,赖相保护,又享吾佳茗,虽潜壤朽骨,岂忘翳桑之报。及晓,于庭中获钱十万,似久埋者,但贯新耳。母告,二子惭之,从是祷馈愈甚。” 《广陵耆老传》:“晋元帝时有老姥,每旦独提一器茗,往市鬻之,市人竞买,自旦至夕,其器不减,所得钱散路傍孤贫乞人。人或异之,州法曹絷之狱中,至夜,老姥执所鬻茗器,从狱牖中飞出。” 《艺术传》:“敦煌人单道开不畏寒暑,常服小石子。所服药有松桂蜜之气,所余茶苏而已。”释道该说《续名僧传》:“宋释法瑶姓杨氏,河东人,永嘉中过江遇沈台真,请真君武康小山寺,年垂悬车,饭所饮茶,永明中敕吴兴礼致上京,年七十九。” 《宋江氏家传》:“江统字应迁,愍怀太子洗马,常上疏谏云:‘今西园卖酰面蓝子菜茶之属,亏败国体。’” 《宋录》:“新安王子鸾、豫章王子尚,诣昙济道人于八公山,道人设茶茗,子尚味之曰:此甘露也,何言茶茗。” 王微《杂诗》:“寂寂掩高阁,寥寥空广厦。待君竟不归,收领今就槚。 鲍昭妹令晖着《香茗赋》。 南齐世祖武皇帝遗诏:“我灵座上,慎勿以牲为祭,但设饼果、茶饮、干饭、酒脯而已。” 梁刘孝绰、谢晋安王饷米等,启传诏:李孟孙宣教旨,垂赐米、酒、瓜、笋、菹、脯、酢、茗八种,气苾新城,味芳云松。江潭抽节,迈昌荇之珍;疆场擢翘,越葺精之美。羞非纯束野麇,裛似雪之驴;鲊异陶瓶河鲤,操如琼之粲。茗同食粲酢,颜望楫免,千里宿舂,省三月种聚。小人怀惠,大懿难忘。陶弘景《杂录》:“苦茶轻换膏,昔丹丘子青山君服之。” 《后魏录》:“琅琊王肃仕南朝,好茗饮莼羹。及还北地,又好羊肉酪浆,人或问之:茗何如酪?肃曰:茗不堪与酪为奴。” 《桐君录》:“西阳武昌庐江昔陵好茗,皆东人作清茗。茗有饽,饮之宜人。凡可饮之物,皆多取其叶,天门冬、拔揳取根,皆益人。又巴东别有真茗茶,煎饮令人不眠。俗中多煮檀叶,并大皂李作茶,并冷。又南方有瓜芦木,亦似茗,至苦涩,取为屑茶,饮亦可通夜不眠。煮盐人但资此饮,而交广最重,客来先设,乃加以香芼辈。《坤元录》:“辰州溆浦县西北三百五十里无射山,云蛮俗当吉庆之时,亲族集会,歌舞于山上,山多茶树。” 《括地图》:“临遂县东一百四十里有茶溪。” 山谦之《吴兴记》:“乌程县西二十里有温山,出御荈。《夷陵图经》:“黄牛、荆门、女观望州等山,茶茗出焉。” 《永嘉图经》:“永嘉县东三百里有白茶山。” 《淮阴图经》:“山阳县南二十里有茶坡。” 《茶陵图经》云:“茶陵者,所谓陵谷,生茶茗焉。”《本草·木部》:“茗,苦茶,味甘苦,微寒,无毒,主瘘疮,利小便,去痰渴热,令人少睡。秋采之苦,主下气消食。注云:春采之。” 《本草·菜部》:“苦茶,一名荼,一名选,一名游冬。生益州川谷山陵道傍,凌冬不死。三月三日采干。注云:疑此即是今茶,一名荼,令人不眠。本草注。”按《诗》云“谁谓荼苦”,又云“堇荼如饴”,皆苦菜也。陶谓之苦茶,木类,非菜流。茗,春采谓之苦?茶。 《枕中方》:“疗积年瘘,苦茶、蜈蚣并灸,令香熟,等分捣筛,煮甘草汤洗,以末傅之。” 《孺子方》:“疗小儿无故惊蹶,以葱须煮服之。”
山南以峡州上,襄州、荆州次,衡州下,金州、梁州又下。 淮南以光州上,义阳郡、舒州次,寿州下,蕲州、黄州又下。 浙西以湖州上,常州次,宣州、杭州、睦州、歙州下,润州、苏州又下。 剑南以彭州上,绵州、蜀州次,邛州次,雅州、泸州下,眉州、汉州又下。 浙东以越州上,明州、婺州次,台州下。 黔中生恩州、播州、费州、夷州,江南生鄂州、袁州、吉州,岭南生福州、建州、韶州、象州。其恩、播、费、夷、鄂、袁、吉、福、建、泉、韶、象十一州未详。往往得之,其味极佳。
惟尔挺生,夙标幼德,宗庙瑚琏,阶庭兰玉。〈方凭积善〉,每慰人心。方期戬穀。何图逆贼间衅,称兵犯顺。尔父〈□制,改「被胁」又改〉竭诚,常山作郡;余时受 命,亦在平原。 仁兄爱我,〈恐〉俾尔传言。尔既归止,爰开土门。土门既开,凶威大蹙。〈贼臣拥众不救〉贼臣〈拥〉不救,孤城围逼。父〈擒〉陷子死,巢倾卵覆。天不悔祸,谁为荼毒。念尔遘残,百身何赎。 呜乎哀哉!吾承天泽,移牧〈河东近〉河关。〈尔之〉尔明比者,再陷常山。〈提〉携尔首櫬,〈亦自常山〉及兹同还。抚念摧切,震悼心颜。方俟〈□□〉远日,〈□〉卜尔幽宅。〈抚〉魂而有知,无嗟久客。 呜呼哀哉尚饗!
阆州之东百馀里,有县曰新政。新政之南数千步,有山曰离堆。斗入嘉陵江,直上数百尺,形胜缩矗,欹壁峻肃,上峥嵘而下回,不与众山相连属,是之谓离堆。东面有石堂焉,即故京兆尹鲜于君之所开凿也。堂有室,广轮袤丈,萧豁洞敞。闻江声,彻见群象,人村川坝,若指诸掌。堂北磐石之上,有九曲流杯池焉。悬源螭首,蹙喷鹤朱,酾渠股引,□坐环溜。若有良朋,以倾醇酎。堂南有茅斋焉,游于斯,息于斯,聚宾友于斯,虚而来者实而归。其斋壁间有诗焉,皆君舅著作郎严从、君甥殿中侍御史严铣之等美君考之所作也。其右有小石廅焉,亦可荫而□据矣。其松竹桂□,冬青离树,皆徙他山而栽莳焉。其上方有男宫观焉,署之曰景福,君弟京兆尹叔明至德一年十月尝任尚书司勋员外郎之所奉置也。君讳向,字仲通,以字行。渔阳人,卓尔坚忮,毅然抗直。《易》有之曰,“笃实辉光”;《书》不云乎?“沈潜刚克。”君自高曾以降,世以财雄,招来贤豪,施舍不倦。至君继绪,其流益光。弱冠以任侠自喜,尚未知名。乃慷慨发愤,于焉卜筑,养蒙学文,忘寝与食。不四三载,展也大成。著作奇之,勖以宾荐。无何,以进士高第,骤登台省。天宝九载,以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兼御史中丞、持节充剑南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、剑南山南西道采访处置使,入为司农少卿,遂作京兆尹,以忤杨国忠贬邵阳郡司马。十有二载秋八月,除汉阳郡太守。冬十有一月,终于所任官舍。悲夫!雄图未伸,志业已空。葬于县北表,附先茔,礼也。君之薨也,冢子光禄寺丞昱,匍匐迎丧,星言泣血。自沔溯峡,湍险万重,肩槁足□。扳□引舳,凡今几年,皲瘃在目,因心则至,岂无僮仆?昱之季,曰尚书都官员外郎炅,克笃前烈,永言孝思。恳□□志,反葬于兹,行道之人,孰不□而?真卿犹子曰□,从父兄故偃师丞春卿之子也。尝尉阆中,君故旧不遗,与之有忘年之契。叔明、昱、炅亦笃世亲之欢,真卿因之又忝宪司之寮,亟与济南蹇昂,奉以周旋,益著通家之好。兄允南以司膳、司封二郎中,弟允臧以三院御史,皆与叔明首末联事,我是用饱君之故。乾元改号上元之岁,秋八月,哉生魄,猬自刑部侍郎以言事忤旨,圣恩全宥,贬贰于蓬州。沿嘉陵而路出新政,适会昱以成都兵曹取急归觐,遭我乎贵州之朝。留游缔欢,信宿陉岘,感今怀昔,遂援翰而志之。叔明时刺商州,炅又申掾京兆,不同跻陟,有恨如何?帝唐龙集後壬寅仲夏已卯朔十五日甲午,刻于门序之左右。
拙于生事,举家食粥,来已数月。今又磬竭,只益忧煎,辄恃深情。故令投告,惠及少米,实济艰辛。仍恕干烦也。真卿状。
刘太冲者,彭城之华望也。自开府垂明于宋室,泽州考绩于国朝,道素相承,世传儒雅,尚矣!夫其果行修洁,斯文彪蔚;鄂不照乎栘华,龙骥骧乎云路。则公山正礼,策高足于前;冲与太真,嗣家声于后,有日矣!昔予作郡平原,拒胡羯而请与从事;掌铨吏部,第甲乙而超升等夷。尔来蹉跎,犹屑卑位,虽才不偶命,而德其无邻。故冲之西游,斯有望矣。江月弦魄,秦淮顶潮,君行句溪,正及春水。勖哉之子,道存何居?鲁郡开国公颜真卿叙。
闻邹游与明远同来,欲至采石,计其不久亦合及吾淮泗之间。脱若未到,见之宜传此意。遣此不宣。真卿报蔡明远。
惠及鹿脯,甚慰所望。春寒,承美疹痊损,更加保爱。真卿有一二药,烦宜常服,谨令驰纳。少间借马奉谒,不次。二十日,颜真卿状上太保大夫公阁下。
乍奉辞,但增怅仰,承已过埭,不得重别。情深惘然,珍重,谨此不宣。颜真卿白。廿四日。
贼军未平,使仆不愤见,故先修书,但召诸子弟与语。不具。真卿。
蔡明远,鄱阳人。真卿昔刺饶州,即尝趋事。及来江右,无改厥勤,靖言此心有足嘉者。一昨缘受替归北,中止金陵,阖门百口,几至糊口。明远与夏镇不远数千里,冒涉江湖,连舸而来,不愆晷刻,竟达命于秦淮之上。又随我于邗沟之东,追攀不疲。以至邵伯南埭。始终之际,良有可称。今既已事方旋,指期斯复。江路悠缅,风涛浩然,行李之间,深宜尚慎。不宣。真卿报。
阴寒,不审太保所苦何如?承渴已损,深慰驰仰。所检赞犹未获?望于文书细检也。病妻服药,要少鹿肉干脯,有新好者,望惠少许,幸甚幸甚!专驰谒不次,谨状。廿九日,刑部尚书颜真卿状上李太保大夫公阁下,谨空。